第(1/3)页 周津帆声音,嘶哑厉害,眼尾腥红,他紧紧抱着怀里的骨灰,慢慢起身,举步艰难,一步步向远方而去。 顾念望着白雪上,好深浅不一的脚印,正要追出去,细腕被人扣住。 厉腾嗓音带了悲凉落下: “让他去吧。” 生不能在一起,死也要同穴。 唯有深爱,才会如此痛不欲生。 顾念的唇,被自个儿咬得雪白。 命运,不过是开了一场玩笑。 雪地里的影子,越发萧索,透着一股子寂凉。 忽地,高挺身形,似泰山一样垮塌,顾念眼瞬瞪大,挣开厉腾的手,飞快向雪地里那抹倒塌的身形奔去。 厉腾神色一怔,片刻后,紧跟其上。 顾念想要抚起他,周津帆近一米九的身高,很沉,她试了几次,都没能将他扶起来。 有热辣的湿意滴落到手上,顾念低头一看,雪白的细腕,殷红如雪地里的红梅。 瞳孔蓦地一缩,她扬首,触到男人下巴上大片的鲜红,眉心跳了跳,当红艳从周津帆嘴里越涌越多,顾念背心一麻,脑子乱成一团,像绕乱的线团。 厉腾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,疾步跑过来,他扶起周津帆,弯腰正想把周津帆背离雪地,周津帆艰难出声: “没用了。” 厉腾眸色一顿,他出的手指,往周津帆唇上一抹,指尖的血红,颜色比任何颜色都要来得鲜艳。 瓶子就那样从周津帆怀里落出。 白色的雪地,上等材质的瓶子,更显眼突出。 顾念颤抖的手,拾起瓶子,‘鹤顶红’几字,落入眼帘,瞳孔蓦地张得极大,泪腺涨痛,眼睛里水汽一片,她声音不可抑制颤抖: “为什么?” 周津帆染了血红的嘴角,扯开,笑容冷涩也漂亮,他努力凑到她跟前,在她耳边轻轻张唇: “念念,看得出来,他眼睛里有人,是个好男人,好好把握,别走我与你母亲的老路。” 周津帆是男人,男人最了解男人,当然看得出厉腾对顾念的紧张,紧张是因为爱,女儿能找到爱她的男人,他死可以瞑目。 “泉下,我见你母亲,会告诉她。” 周津帆冲厉腾勾勾小指,厉腾弯腰,聆神听着。 周津帆用最后一丝力气,吐字艰难: “在这之前,我没见过你,从你身上矜贵的气质来看,应该不是凡人,我的女儿,今后,就交给你了,答应我,一定要给她幸福。” 他抓住厉腾的手,又握住了顾念的,努力地,将两只手交握到一起。 在看到两人沉默,复杂的眸光交汇后,周津帆以过来的眼光,看得出顾念与厉腾,两人恋情还在发展阶段。 有些事,没有经历,永远不会知道。 也许,连自己也弄不明白。 有的感情,一辈子,可遇而不可求,虽然心累,万劫不复,但,永远无怨无悔。 把一切交给时间吧,时间会去证明。 周津帆垂下眼眸,视线交织在怀里的瓶子上,那束红兰,花瓣因一番折磨,烂了一片,不过,丝毫无损于属于它的美丽。 “海兰最喜欢红兰,这辈子,只钟情于红兰,而我周津帆,这辈子,却只钟情于海兰。” “念念。” 他目光迷离而呆滞,片刻后,他喊顾念: “我要下去找她了,记得……” 男人气息变得微弱,美眸里的神采已不复见: “把我的骨灰,与你母亲葬在一起,好吗?” 顾念握着父亲微凉的手,心口微凉一片,眼睛湿漉漉的,在周津帆期待的目光里,她沉重地点了点头。 周津帆闭上双眸,泪水眼角滚落,滚烫的泪,烫痛心窝的一刻,也结束悲哀的一生。 意识到自己手里的那只大掌,在不停往下垂落。 顾念吓得立刻用力,想抓住那温热的手,誓要离开的人,又怎么留得住? “爸。” 顾念喊。 她轻轻拍了拍周津帆的脸,见男人没反应,她开始摇晃,得洷周津帆的回应后,顾念彻底慌了,她开始疯狂地摇晃,不顾一切想留住父亲的步伐。 可惜,一切都是徒劳。 泪水再也无法压抑,泉涌而出,她已失声哭了出来。 厉腾心如刀割,他将女人薅在怀里,死死按压着她的头,另一手扣住她下巴,阻止她拼命自虐的动作。 周津帆是名人,死而复生,再离开,怕粉丝知晓,再生波折。 尸体被顾念直接送去了火化。接到顾念的电话,周夫人来了,抱着儿子的尸体失声痛哭。工作人员费了好大力气,才将周津帆怀里的骨灰掰了下来。 周津帆遗体很快烧成了骨灰,顾念最后将汪海兰、周津帆、顾申的骨灰带回了海城。 选了个吉日,将三个骨灰葬于西郊南陵。 汪海兰与周津帆立了个块碑,顾申的是单独立的。 意思不言而喻。 消息尽管封锁得很死,粉丝还是知道了,周津帆的逝世,立即掀起轩然大波,带头炒作的是顾柳,她搞了个直播,誓要全球都知道周津帆的死而复生,又自尽。 她美过颜的脸,对着万千粉丝说: “周津帆挖了汪海兰的坟,还将汪海兰的骨灰带走,最后,死在了雪地上,而目击证人,只有顾念,想知道顾念与周津帆关系的,敲一,让本主播看看,到底有多少?” 屏幕上,一片一字,让人眼花缭乱,目不暇接。 顾柳对着屏幕,哈哈大笑,笑声冷涩: “悄悄告诉大家,顾念,其实是汪海兰与周津帆的私生女。” 屏幕上一片哗然。 眼镜跌落大片。 顾念捏着手机,指节雪白,像是恨不得将屏幕捏碎。 她踩着步子,脸上泛着优雅的笑容,一步一步走向顾柳。 顾柳仰头,对上顾念如沐春风的笑脸,眉心急剧一跳,知道自己捅了马蜂窝,破罐子破摔,将镜头对准顾念: 第(1/3)页